资本补充提速 下半年银行永续债发行或超2900亿
面对息差承压与资本充足率考核趋严的双重压力，中国商业银行正迎来资本工具发行的“大年”。
今年以来，商业银行资本补充进程明显加快，其中“二永债”（二级资本债、永续债）成为银行补充资本的重要工具。
据Wind数据统计，截至2025年7月25日，我国商业银行已发行“二永债”合计规模超过8900亿元。其中国有大型商业银行发行提速，二季度发行规模环比增长260.82%。
在市场利率维持低位的背景下，商业银行通过发行永续债等资本工具，有效补充了一级资本，增强了风险抵御能力。业内专家预计，下半年“二永债”发行规模仍将维持高位。
01 二永债市场现状
2025年商业银行“二永债”发行呈现井喷态势。
Wind数据显示，截至7月15日，我国商业银行年内已发行“二永债”8945.6亿元，发行数量达到57只。
从季度分布看，二季度发行明显放量，共发行43只，规模达6387亿元，而一季度仅发行9只，总量为1738.6亿元。
这一发行节奏凸显了商业银行特别是中小银行面临的资本补充压力。
从发行主体看，国有大行单笔发行规模较大，如农业银行7月22日成功发行600亿元二级资本债，建设银行5月19日完成400亿元永续债发行。
相比之下，中小银行发行单次额度较少但发行主体众多，如承德银行、兰州银行、西安银行等获准发行的永续债规模在15-70亿元不等。
02 发行利率走低
商业银行“二永债”发行利率下行趋势明显。
据万得数据，二季度银行发行“二永债”的平均利率分别为二级资本债2.25%、永续债2.31%，较一季度进一步下降。
具体来看，5月份四大国有行发行“二永债”的票面利率均在2%以下。
其中，中国银行减记型二级资本债票面利率最低，为1.93%；工商银行和建设银行永续债的前5年票面利率分别为1.97%与1.99%。
股份制银行和城商行的发行利率也维持在较低水平，如浦发银行永续债前5年票面利率为2.03%，北京银行永续债票面利率为2.1%。
市场利率处于低位降低了银行发债融资成本，为银行创造了有利的融资环境。
03 中小银行补血迫切
与大型银行相比，中小银行资本补充压力更为突出。
监管数据显示，一季度末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2.44%、12.96%，显著低于大型商业银行17.79%和股份制商业银行13.71%的平均水平。
这一差距反映出中小银行在资本实力方面存在明显劣势。
从发行情况看，二季度以来，已有近30家区域性中小银行发行“二永债”规模超千亿元。
中小银行发债主体主要集中在江苏、浙江、广东等经济发达地区，其他区域的资本类债券发行活跃度相对较低，显示出明显的地域差异。
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杜阳表示，无论对于上市银行还是非上市银行，与其他资本补充方式相比，发行“二永债”可行性均较高。
04 资本补充动因
商业银行密集发行“二永债”背后有多重因素驱动。
监管要求趋严是重要推动力。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梁斯认为，《巴塞尔协议Ⅲ》等实施后，监管对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要求更加严格，银行需提升资本水平满足合规要求。
信贷投放消耗资本也是关键因素。近年来为支持实体经济发展，银行信贷投放保持在较高水平，这会对资本带来消耗。
与此同时，银行盈利能力承压导致内源性资本补充空间受限。
中国邮政储蓄银行研究员娄飞鹏表示，在通过内源利润留存补充资本空间缩窄的情况下，商业银行发行“二永债”，可通过外源渠道丰富资本金来源，实现稳健经营。
此外，前期已发行“二永债”的银行，未来面临集中赎回到期情况，需新发行债券置换，这也推动了部分银行的发债需求。
05 下半年展望
业内专家普遍预计，下半年“二永债”发行规模仍将维持高位。
梁斯表示，下半年“二永债”发行规模仍会维持高位，但增速可能因市场环境、银行资本补充节奏等因素有所波动。若经济复苏带动信贷需求大增，发行规模也将同步扩大。
从全年来看，开源证券研究报告预测，2025年银行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供给规模分别约为8400亿元和6300亿元左右。
按此估算，下半年银行永续债发行规模可能超过2900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国有大行和股份制银行仍是“二永债”的发行主力。
截至11月10日，2025年国内商业银行“二永债”合计发行规模已达1.38万亿元，表明下半年发行节奏仍在加快。
06 资本工具创新
近年来，监管层持续推动银行资本工具创新，拓宽银行资本金补充渠道。
2018年，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商业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有关问题，推动尽快启动永续债发行。
此举标志着商业银行资本工具补充进入新一轮政策窗口期。
央行此前也发布公告称，鼓励银行业金融机构发行具有创新损失吸收机制或触发事件的新型资本补充债券。
2025年，资本工具创新继续推进，TLAC（总损失吸收能力）债成为新的补充渠道。
建设银行披露2026年发债计划中，明确资本工具与TLAC债合计发行额度上限7000亿元，其中资本工具不超过4500亿元，TLAC债不超过2500亿元。
专家认为，随着金融监管协调强化，商业银行可探索发行转股型二级资本债券，进一步丰富投资品种。
07 政策支持与建议
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要“拓宽银行资本金补充渠道”，为银行资本补充提供了政策指引。
针对中小银行资本补充难题，招联首席研究员董希淼建议，应加快建立支持中小银行资本补充长效机制，拓宽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渠道。
具体而言，可“拓宽地方政府专项债补充资本的范围，延长使用期限；特别国债按照‘一行一策’原则，向重点城商行、农商行倾斜”。
同时，“适当优化股东资质条件，简化审批流程，支持中小银行引进合格股东进行定向增发或增资扩股”。
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首席专家曾刚则建议，应不断优化政策和市场环境，拓宽符合条件的中小银行的资本补充渠道，完善资本市场政策，支持符合条件的中小银行发股上市融资。
他还指出，应继续扩大银行资本工具的投资人范围，引入更多的合格投资主体，扩大投资银行资本债券的投资人群体。
低利率市场环境为银行提供了发债“补血”的时间窗口，二季度银行发行“二永债”的平均利率已降至2.25%-2.31%。
随着四大行披露2026年发债计划，来年商业银行资本补充节奏仍将保持活跃。
资本实力的增强将直接提升银行信贷投放能力，为实体经济复苏注入更多金融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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